【底特律】回溯（Chapter6）
*过渡章节，对主线没有太大的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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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几点了？”
“两点。距离巡逻开始还有四个小时。”
“哦那好，我再去睡会。”
……
清晨六点整，RK800-60退出休眠模式，同时开启S73-α区无人机的警报反馈。据昨晚的情况，无人机于深夜两点解决掉了一支来自S72区的铁血小队，看来敌人又有向他的辖区扩张的打算，只可惜它们的这支小队不会带回任何有用情报。
60看了看窗外的朝阳。是该出门的时候了。河流附近的无人机未有异常反馈，这对他来说就代表着今天是和平的一天。
他去河流那边取水，慢慢走回指挥塔，把甘露带给花园内的所有生命，并好好地打理了一下它们。
最后，他蹲在一个十字架前。
“我又梦到过去的事了，你当时说自己要去休息……那是否意味着我也该多休息一下了呢，艾伦指挥官？”
休息不意味着退出战争，他只想恢复一下上次电子战消耗的体力。他只会亲手结束掉这场战争……不结束掉这个战争，他就永远不会退出。
自从他独守S73-α区之后，他的恢复速度大不如往日，还常常陷入到回忆当中。他在花园诉说着自己的见闻，希望以此减轻压力，结果依然毫无改变……或许他作为非电子战特化机型本就需要长时间调整状态，以前不过是有一抹温暖能抚平他的些许压力罢了。
60向十字架道别，回到指挥室，盖上大衣继续休息。这与夜间的休眠不同，此时全辖区无人机发现的异常情况都将立刻传输到他这边，而他会选择不同的方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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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溯行动方案依然在会议内的激烈讨论中调整。新方案确定之前，汉克和康纳一直在指挥总部待命。
方案公布越往后推一天，汉克的焦虑就越加重一分。他有意避过从S72区传回的战报，尽量不在与他人的交谈中说起那场惨烈的突袭反击战。他并非未见过大面积的伤亡，可这事若发生在他的至亲之人身上、纵然他有再强大的心理素质也难以平和看待。
待命期间，这对搭档每天都去模拟训练场继续适应彼此。康纳总要在指挥室花大量时间安抚汉克的情绪，尽力让他用积极的心态投入到训练中。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情况如此复杂的人类，系统给他的那一点方案完全应付不来。
毕竟他是以战术人形的身份被研发的，与模控早期改造的民用人形相比，他不适合专门处理战斗以外的事情，社交模块内全是和人类搭档进行战略交流所用的算法。然而如果汉克不能打起精神参与回溯行动，他的任务很有可能会失败。
阿曼妲曾说这次的任务很紧急容不得失败，而她相信康纳能出色地完成任务，因此才让康纳去和汉克搭档。她还说汉克在格里芬那边经验老到，而且这次任务涉及到他的亲人，这两点都将成为他们合作的有利条件。
康纳知道如今汉克在逃避现实，他认为说出真相才是打破现状的最好方法。
“行动的部署时间距意外通报已有很长时间，成功救援的希望十分渺茫。”
那天他们谈到了S72区，再次谈起了回溯行动，康纳便把自己提前算好的结果说了出来。
“S72区的形势日益严峻，柯尔指挥官极有可能已经……”
这段话直接彻底中断了今天他们所有的交流可能。康纳挨了汉克的一顿语言攻势，他在逻辑破碎的话语中勉强得出汉克不相信爱子可能遇难的结论。他用数据推理向汉克说明失踪指挥官的幸还概率，换来的却是对方的进一步情绪失控。
他的衣领被提起，又被粗暴地丢下。指挥室的门如果不是自动的恐怕也要被摔上一把。门关上前，他看到有指挥官追上了汉克，但还没看清、门就已关上。
摔得不重，RK800的身体不会在这种小碰撞中出问题。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远超他的预想，额角边的灯自冲突爆发伊始便持续闪红，他检测到自己的机体压力值有些高。
“突然接通我，就为了让我看你们闹翻？”
摔完那一下他无意间调出了60的通讯屏。画面中的60靠着椅背，肩上披着一件大衣。
“只是意外。”康纳看到60脸上挂着嘲笑的表情，不过也能看出他那副“刚醒”的样子。
“安德森指挥官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这对回溯行动不利。你们成为临时搭档不是关键的一环，建议你单独行动不必被他束缚。”
“和人类搭档磨合本就有许多不可预知的情况发生，爆发冲突不意味着失败。你以前也没少惹艾伦指挥官生气，我们之间没什么不……”
“闭嘴康纳！你没资格提到我的指挥官！”
通讯一下中断。也好，就60这蓝血掺了炸药的反应，现在也不是向他“请教”的时候。
康纳坐在地上，分析解决刚刚发生的事情。
他明明说了实话，汉克为什么会生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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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纳去找了阿曼妲。
当时施特恩指挥官刚从会议室回到自己的禅意庭院，康纳像过去汇报任务那样站在了她面前。阿曼妲见到他时有些开心，问起了他的近况，得到的回答让她知道自己最信任的仿生人过得并不好。
她只是强调了一下任务为重，汉克那边如何处理看他自己，“那么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我会尝试和他建立友好关系。”
她用稍微复杂的眼神看了看康纳，但没对他的回答做出任何评价，反而说到了别的事上：“我本不应该让重创的你立刻加入任务的，但伊利亚坚持要调查这个事件，还一下要走了你们三个。你恢复得怎样？”
“上次维修已经修正了前一次任务的遗留故障，目前暂未发现新的问题。”
“现在回想起来我应该拒绝伊利亚的提议不让你加入。”阿曼妲摘掉帽子坐了下来，让康纳不用站得那么紧张放松即可，“若非任务紧急，汉克与你搭档的事应该在两个月后经过我的考评后公布。照这情况看，我确实是不会把你交付给他的。现在如果你想更换搭档，我会批准。”
“我不想前功尽弃，阿曼妲。”康纳说。
“随你意愿。”她随手拿起了一枝花，把玩起来，“对了，和人类搭档的心得你可以多问问60。”
“他很排斥我与安德森指挥官搭档一事。”
阿曼妲手中的动作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他有他自己的理由。这孩子……”
她有些无奈地抬抬头，看向夜空。
原因不就和他不接受新指挥官是一样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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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汉克回到指挥室，向康纳道了歉，还问他有没有哪里摔出了问题。跟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隔壁那位指挥官以及他的仿生人搭档，后者给康纳发了段信息。
“有些事情，人类宁愿听入美好的谎言，也不肯接受残酷的现实。系统没有要求我们向人类搭档坦白一切，即使我们无法编造谎言。”
康纳向他回了句谢。
“……总之！我的搭档也常常用概率气我，不过我们老在收获低概率的结果。”那个指挥官依然在与汉克交谈，“别把百分率当回事，我们手中的信息太少，估计出来的数参考价值几乎等于零。”
“我的结论确实欠缺数据支撑。”康纳接着开了口，“我不该贸然将它说出来，是我的错。”
“这不怪你。”汉克给予回应。
“你们这一吵可是把今天的训练混了过去，”见气氛渐冷，那位指挥官又扯了别的话题过来，“明天我要在训练场见到你们演习两次！”
“指挥官，以他们的实力，就算一周不去演习也比我们要强。”
“单论康纳我承认。论搭档默契，我们肯定更胜一筹！”
……
那对搭档聊着天离开了，只剩下前不久刚吵完架的搭档面对面。康纳向汉克保证，他绝不会再说出证据不足的论断；汉克让他无需多言，承认自己之前的反应确有过激，该道歉的应该是他。
若不是回溯行动过于紧急，他们应当有很多的时间渐渐了解对方，但局势不允许。
这次冲突算是和平落幕了吗？康纳不知道，但是……
“有这精力偷听不如多休息一阵，60。”康纳揪出同型机的频率。
“这工作比黑进铁血频道轻松多了。”60毫无愧疚，“恭喜你，康纳，今天是你未来苦难的开端。”
那又怎样？任务需要罢了。只要任务能完成，他再经历几次这样的事也不是问题。他屏蔽掉60的信号，断讯前补了一句“好好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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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终手一软没详细描写汉康的吵架具体……老年人心脏不是很扛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