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回溯（Chapter5）
*本章偏长，而且战门比较……惨烈？
*有重要信息点透露，可能会有点刺激。
*最近卡文卡得厉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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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扫左侧敌军，优先解决兵蚁群！”
盖文侧身毙掉身后指着自己的暗枪，顺手换上新弹匣，再往涌向RK900的队伍丢了枚闪光弹，击杀掉后方火力。白衣仿生人转身与新的队伍交火，指挥官替他摆平另一边的残兵。
“留下一个，挖出它的芯片。”
RK900用枪托砸晕最后一个敌人，将其进行拆解。
“指挥官，当前信号场有所增强，但未完全解除屏蔽。”检测到变化，仿生人向他汇报道。
“你先把芯片读完，过会尝试与其他指挥官联络。”
盖文找了个制高点观察情况。他们这才解决了一批援军，往后不知还会出现多少，但死守这个关口绝对没错。远方暂无新动静，他将目光顺延往下，望见自己的仿生人搭档。黄土背景下，浴蓝血的87格外显眼。
他不像汉克那样为仿生人瞎操心，机器比人耐打多了，尤其是这台RK900。别看他浑身浴血，这种程度对这机型来说顶多定为轻伤。虽然牺牲了社交能力，但总不像模控早期的仿生人那般弱到令人发指。他庆幸自己向指挥总部申请参与了测试。
87没找着盖文，把芯片内的信息传给了他，自己开始回收别人的物资。
盖文无声地叹了口气，总不能指望这种仿生人追问他现在在哪吧？
“我定位不到你的位置，指挥官。”他的通讯器收到一条消息，“我无法判断我们的距离。”
“背后抬头，你在我的视野范围内，继续你的事情。”不，这询问仅是为了他的指令，不是他想要的。
真不错，无需担心仿生人产生情感，也防止他对仿生人产生感情，这才能更好地进行任务。
盖文也开始看对方发过来的内容了。
铁血于两天前完成信号屏蔽建筑物的搭建，于昨日向S72区行军。它们的队伍分往多个分区，低级人形的路线早已预设完毕。援军共有三批，支援路线与他推测的结果完全一致。它们的第一轮进攻力量较弱，主力在后续的增援上，他们的拦截工作需要友军的协助。
进一步查看，信息中有S72区的一些防守薄弱区域坐标、安全屋位置、甚至是各指挥塔的联络路线……几乎是战区内的所有机密。他即刻意识到他们内部已经出现叛徒，并且潜伏多年，熟知S72区的一切。他还想到了一种情况，但是……
千万不要。那种事情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想到这，他的目光久久地停在RK900的身上。
“指挥官，新的敌军信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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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72-γ区迎来了更为猛烈的攻势。60靠着伪装的铁血信号，绕开几批大编制敌军队伍，进入到交火区域外围。
本打算收工回去校准无人机的60在改写完屏蔽装置之后接连收到数个求救信号，其中一条如同脉冲一般时有时无。这种熟悉的波动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
他的辖区似乎还未被波及，允许他出手管点闲事。
只是好奇罢了。
他赶到时，目光所及尽是交火过后的痕迹。求救信号还在持续，他选择深入交火区，沿途利用伪装信号误导一部分敌人触发防御工事以减轻友军压力。他估计了一下防御工事的规模，默默感叹这点小东西完全比不上他那辖区的工事。
源头在附近了。60毁掉两个铁血人形的武器，再将它们解决。他的面前因此多了两块废铁，然而这对地面上大量的破碎零件来说不值一提。倒下的有铁血人形、模控生命仿生人、人类……红血与蓝血混杂，但信号源不在他们当中。
跨过惨状，战场的一角，他见到了那位仿生人。对方此时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RK800-60，是援军。”60主动报上身份。高压力的仿生人是无法辨别其他状况的。
“救救他……”仿生人跪在人类旁边，60已经捕捉到了他的恐惧与无助。他简单扫描发现那位指挥官的失血量已经超过两千毫升，根本没有救过来的希望了。而这个浑身是伤的仿生人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的生命体征已经消失了。”60避过“死亡”一词，用了个稍微婉转的表达，“铁血迫近，再不撤离你也活不了。”
仿生人安静了几秒，随后伸手拿到了指挥官的手枪：“我本来也活不下去……”
60一把夺下枪，将他制服在地。高压力仿生人的自毁行为一向让他苦恼。
“即使你自杀了也不会对战局产生任何改变！还会有更多的仿生人失去指挥官！”
不对，这样子完全劝不动。
“你的求救还没停止……如果你想活下去，我能保证你的安全。”见他有了点反应，60乘胜追击，“附近有几支强力的友军队伍，我们可以跟他们汇合，一同击退铁血。”
半晌，那位仿生人答应了他，支吾着说自己想活下去。压力值下降，这是60最想看到的结果。
他们突然同时检测到高强度的铁血信号，敌军正朝他们步步逼近。60无法编造乐观的谎言，旁边的仿生人再次陷入恐惧。为了稳定他的情绪，也为了自己能活，60发送出了一条通讯请求。
有了信号的增强，那边很快便同他接通。
“卡姆斯基。”
“终于记起你的指挥官来了？”
“S72-γ区遭遇大量敌军，我需要增援。”若非情况紧急，60可以就指挥官的问题和对面吵上一整天。
“从指挥总部过去的时间你也知道，努力多坚持几个小时。”
“那你就等着铁血读完我的数据吧。我可不在乎你们在乎的东西。”
“开个玩笑，队伍已经接过我的指令往你那去了，记得向他们确认身份。”
60关闭了通讯。根据信号变化，铁血又离他们近了许多。几秒后，他抓住一个友军信号。
“有留下几个用于拆解研究的打算吗？”频道另一头的声音传到60这边。
“全部击杀，不必留活。”
近处，一颗爆炸的榴弹扬起成片烟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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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况之复杂让汉克无从下手。一边是康纳接收到的求救信号，一边是肉眼可见逼近的敌军队伍，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处理。
他看了眼康纳手中的步枪和左肩的两处创伤。总之不会正面迎敌就对了。
他们决定往敌人相对较少的区域撤退到β区的机场，再转道支援盖文。
“安德森指挥官。”
汉克打开通讯器，那头是躲在掩体后的盖文，他身边是与敌军剧烈交火的RK900。
“回到β区的机场，让康纳向全区下达退战指令。”
正合他的意愿，不过为什么不是由S72区的总指挥官宣布？
“S72区没有总指挥官。”话还未问出口，盖文继续说，“我代行职责。”
“联系到指挥总部了吗？”
“这就是他们下的指示。动作要快，已经有分区被攻破了！”
通讯中断，铁血又离他们近了些。他们加快步伐，从大批敌军队伍的另一侧迅速通过，迫不得已时与敌军发生短暂交火后立刻撤离。
“康纳！猎鸥正在瞄着你！”
话音未落，两个狙击手相互给了对方一枪，一个被击杀，一个被击中胸膛。康纳向后踉跄几步被汉克扶住。
“康纳！你现在怎么样！回话！”
“并无大碍，可以继续前进。”
“有不舒服不要隐瞒！”
“未伤及重要组件，创伤处离蓝血泵较远。”说话间他崩掉一个靠近的铁血人形，“只需到达机场后补充少量蓝血。”
反复确认康纳无事后，汉克才继续当前的任务。
进入机场，汉克殿后，康纳冲上总控室获取通讯权限、开启全区广播。
“S72区所有模控生命指挥官与仿生人请注意，这里是RK800-51，转下指挥总部的退战指令。已沦陷区域的幸存者寻找附近友军并与其会合，其余退守到最近的指挥塔。”
内网广播结束，汉克拿了袋蓝血给康纳补充，两人随即开始守卫据点。铁血的攻势不曾减弱，仿佛硬要拿下这个地方。
下一波敌人逼近前，盖文带着重创的87赶回据点，康纳顺手在制高点狙掉一部分追兵。盖文让汉克继续死守，他要从S71区调动一些人手过来先压制住这轮攻势。87突然说单靠汉克和康纳的火力是不够的，除非让他的火力加入。
“我的命令是让你进行紧急维修，如果你在这报废了我可赔不起！”
绝对服从命令也有这方面的好处。汉克看了眼自己的搭档。战争机器大概没有“退战”的概念。
87只是看起来伤得重，实际上他至少还能和两支铁血小队正面硬碰硬。康纳这么回答他的指挥官。
两人不再讨论RK900，反正他再能打也已经被盖文命令放下枪了。
以他们的火力对抗盖文引来的敌人确实十分吃力，好在后来陆续有友军队伍加入防守。
往后S71区和指挥总部的援军先后到达，他们才摆平了这次突袭。
人员损失情况暂时无法估计，但S72区的多个据点被铁血占领，他们一时难以夺回。因此，回溯行动需要进行方案调整，指挥层正不断开会。盖文参与了前几场会议，把自己当场发现的机密泄漏情况完全汇报。至于后面的会议，他没再出现，反正在这种决策上他也说不上几句话。
他在87修好之后赶回了S71区。因为87重创，他等了很久，但好在当时他让87进行了紧急维修，他们才能更快回到工作岗位。
87修好前，汉克老看到盖文在维修室外晃，像极了抢救室外的家属。他还问了盖文一句“你是不是担心87啊”。
“87修复得越久，S71区越危险。”盖文用着正当理由解释自己的着急。
敏锐的老汉克能察觉到他的动作表情与语言表达不符。
之后两人常常一起坐在修理室外，仿佛形成了一种病患家属情，只不过不是那种相互安慰的类型。聊天时一旦说到格里芬，盖文必定会对其进行嘲讽；汉克每次都听得很不舒服，但时间久了他也懒得理，好奇了一下格里芬怎么他了那么大仇。盖文说就因为格里芬太弱。
我知道你们模控生命的辖区以前是铁血的核心战区，可现在它们的主战场在格里芬的辖区内，你好歹承认一下客观事实吧？而且你是怎么做到口是心非的……只可惜被自己的小动作出卖了，这肯定藏着更深层的原因。
合情推理，汉克也不是没想过退役后回底特律找份警探的工作。
现在，吵人的盖文已经离开，只剩下汉克等待着康纳。由于RK系列的仿生人有特殊的修理室，也没别的人再会走到汉克面前；里面也没传出什么消息，但技术人员一直向他保证康纳没出问题。
漫长而无尽的等待增加了他的焦虑感，他总会想起自己的小男孩。柯尔至今没有消息，S72区还遭遇了一场如此大规模的袭击，希望之火一瞬间被狂风吹弱；而康纳已经维修了那么久，是不是那些伤已经对他的机体造成了严重威胁但他向汉克进行了隐瞒……
他相信柯尔的能力，后来也相信了康纳的伤势评估，现在他的信任却让他愈发焦虑。难道他对身边人的信任都会让他们付出惨痛代价吗？
汉克厌恶等待，一切未知变数总在等待中渐渐夺走他在乎的所有。既然终要离去，为什么不能立刻来个痛快？
这天他看到一个没见过的人进了维修室，那人的衣着与技术人员一比算不上正式，顶多比他的制服好看一点，让人一眼认为他是个指挥官而非维修员。或许这说明他是主管一类的人？
晚些时候，一台RK800站在汉克的面前。人类兴奋地抬起头，半秒内被对方右胸上的金色勋章浇了盆冷水。60觉得人类那从希望即刻转为失落的神情有些触动他，不过他只是意思意思打了个招呼就坐到远的地方去了。他不想对康纳的新指挥官展露出任何友善。
“你也在等康纳？”汉克主动搭上了话。
“不，我在等个麻烦的人类。”
“你的指挥官？”问完后他觉着自己的脑子可能真等出了问题，60明明没有指挥官。
“名义上的指挥官，不会对我直接下达指令，等同于虚设。”60回答了他，“我不会接受其他指挥官。”
因此你才对康纳跟了我这事爆发了那么大的火气吗……你不接受不代表康纳也会这样吧？
“倒是你，安德森指挥官。”60的目光转了过来，“作为康纳真正意义上的搭档，你又能为他做什么？康纳受伤恢复期间你只能干等，你帮不上任何忙。他中弹的时候你有想过保护他吗？还是你的策略以牺牲他为条件？”
仿生人的话语终于击溃了指挥官的最后一点理智。
“我不了解他，除了信任他我别无选择……他受伤时反复说不影响行动，让我专注在任务上容不得我停下……我不知道那些是否为谎言，如果我能看穿他的谎言我宁愿替他挨上相同的三枪，反正对人类而言那三处伤口未必会致命！”
康纳中的那三枪打在人类身上没准就是大动脉三次贯穿了。60默默想着。让人类永远保持理智果然是奢望。
“别在战场上死掉了，”60站起身，汉克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坐了过来，“我一点也不好奇康纳失去指挥官的反应。”
维修室的门打开，那个衣着特别的人走了出来。60走上前去，汉克听到他叫了一声“卡姆斯基”，吓得他差点没站起来。卡姆斯基看他时友善多了，告诉他康纳很快就能出来继续活动。60对汉克补了一句其实康纳的问题不大，就是修起来复杂了一些，你搭档可是模控生命内仅次于RK900的最先进机型。
汉克琢磨着60这不是在自夸么。
不知过了多久，维修室的门再次打开，另一台RK800停在汉克面前。他的头上依然挂着一小撮随风飘动的毛发，制服上序列号的最后两位写着“51”，身上已经完全找不到伤口。除了手中不抱步枪，他看起来就和报到那天一样。
“我回来了，安德森指挥官。”
汉克把康纳紧紧揽入怀中。
“汉克……”他惊了一下，但回应了那个拥抱，“让你担心了，抱歉。”
许久，他们才一起回到指挥室，说起这几天各自的经历来。康纳之所以那么久才修好，是因为他们顺手帮他修正了老毛病，模拟训练时的惨案应该不会重现了。汉克就把60的那些话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还小心翼翼地问康纳他真的能接受新的指挥官吗。
“60看不起新来的指挥官们，总以实力太弱为理由推脱。”谈到自己的同型机，康纳表现出了疑惑与不解，“战术人形应该与一位人类指挥官建立良好关系，而我觉得我们会是很好的搭档。只要时间充足，我们也许可以成为朋友。60也应该认识到这一点，跟随一位有潜力的指挥官，还能减轻他的工作量。”
工作……汉克加入新线索。以他那高傲的性格，他是怕人类指挥官抢了他的S73-α区管理权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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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随卡姆斯基进入到后者的办公室内。跨入瞬间，60周边的信号完全消失，不过这并不让他惊讶。
卡姆斯基向他说明了回溯行动的重要调整部分，并“遗憾”地告诉他这行动他必须参与。不等60抗议，他又谈了点别的事情，并且搬出了一些筹码，60因此同意加入回溯行动。
60临走前，卡姆斯基有意叫住了他。
“有个能上阵的搭档会让你的行动更加高效，真的不考虑一下我们优秀的新指挥官们吗？”
这话要是由其他人说出，那他必定要挨60的一通大火了。60听得出这句话的玩笑意味，这个仿生人之父就爱故意惹出点事来。
但无论听过多少次，听得多透，60也不会以玩笑回应玩笑。
“我不会真心听从除艾伦指挥官外任何人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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